村民张虹:我们个人都比较佩服他,附近都没有人不知道他的。
村主任李传勋:在我们娄底地区,在省里都有名。
村民们口中如此厉害的人物究竟是什么样子?
记者:李总吧?
李红卫:是,你好。
眼前这个人就是李红卫,他现在是湖南省冷水江市一家农业综合开发公司的董事长。从2009年年初开始,他就忙着上马湖南省第一家羊奶加工项目,现在生产车间已经进入设备安装阶段。为了项目的顺利上马,李红卫2008年底就已经购进了1500头奶山羊,分放在下属的12个分场。
李红卫是怎样创造出千万财富的?就在李红卫接受采访不到半个小时,竟出现了这样的一幕。记者不禁怀疑起来,李红卫体力之差,连半个小时的采访都坚持不了,那么在短短七年时间里,他又是如何创造出千万财富的呢?
李红卫一家十几口人仍然住在原来的老房子里,李红卫把所有的钱都投进了公司,还没顾得上建新房子。现在的李红卫是家里的一家之主,但是就在2000年,父母看到身材矮小又胆小怕人的李红卫,还在担心他要怎么养活自己。
李红卫母亲:你要挣到五千元的话,生活就不用我挂着了。
李红卫3岁的时候,因为一场大病身体落下了残疾。父母担心过世后李红卫无法生活,就准备要他的弟弟今后来抚养他。难道自己就只能是家人的包袱吗?李红卫决定出去闯一闯。李红卫收过破烂,开过小店,做过煤炭买卖,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。屡败屡战的李红卫希望能找到一个谋生的门道。
2002年的一天,李红卫在市场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。
李红卫:他们把毛,那个羊尾巴和脚留得很多,我问他们这是什么意思,他们说这是故意留下来的,我说为什么呢,这是黑山羊。
市场上的黑山羊都是从湖南湘西贩运过来的,市场价格高,而且当时在冷水江还无人养殖。细细盘算之后,2002年6月,李红卫通过一直在外面做生意的姐夫借了20万,从湖南湘西进回了120只黑山羊。当他把羊群赶回村里时,整个清一村都轰动了。
村民:吓到了,我们大家都吓到了,全部都吓到了。全部都轰动起来了,以为他疯了。
村主任李传勋:老百姓讲,要亏死他,他讲,你这个残疾人,花费几十万元买这些羊来,不亏死你,你今后讨米,他讲,有的老百姓这样讲。
黑山羊性格好动,擅于在荒山野岭中攀爬。李红卫走不快,每次都被羊群远远地抛在后面。这条通往山间的小路,李红卫赶着羊群一次次经过,寄托着李红卫的希望。有时候羊走丢了,李红卫只能一边学羊叫,一边在草丛中寻找,摔倒受伤的事情就时有发生。
2002年9月,李红卫在山上放羊的时候,一只母羊在山里面生了两只小崽。这是李红卫养羊第一次产崽,看到增添的两只小羊羔,李红卫很高兴。可是等到下午赶羊群回去的时候,李红卫却急得哭了起来。
李红卫:我想把他们赶回家来。但小羊又不能走,这有什么办法呢?我跑到家里,拿个篮子,去把他们提回来。好像提了这个又提不了那个。
在李红卫的精心照料下,2003年冬天,120只黑山羊增加到了300头。望着羊圈里满满的黑山羊,李红卫满心欢喜,盘算着等羊一出栏就可以挣十来万。但就在这时,李红卫几乎掉进了绝望的深渊。
从2003年12月起,李红卫养的黑山羊开始陆续死亡。
李红卫:那段时间晚上就是不睡觉,不想睡,白天就不想吃饭,好像不知道什么东西钻进我的脑子里了。就是打个比方,这批羊全部死了,那就麻烦了,再也不能。又要失败了之后,那就麻烦了。
短短三周之内,李红卫的黑山羊死了将近150头。李红卫整天守在羊圈里。终于有一天,他撑不住,昏倒在了羊圈里。
醒来之后,李红卫脑子里最先想到的是母亲的那句话。五千元真的是自己一辈子也难以达到的目标吗?
李红卫不甘心,他找到了冷水江市畜牧局的畜牧师邹体全。邹体全查看李红卫的黑山羊后,发现这是由于羊圈里的羊群密度太大引起的瘟疫。在邹体全的帮助下,羊群的疫情得到了控制,邹体全给李红卫提了一个建议。
畜牧师邹体全:最关键的,就是那个羊舍比较小,关的羊比较多,关键的现在,关键第一的是把羊分散开。
分散开养羊,就要多建羊圈,但是李红卫除了20万的债务什么都没有。整整一个冬天,李红卫都在想着怎样将自己的羊群分散开来养殖。2004年春节过后,李红卫想到了一个人。这个人就是他的同学李旭峰。李旭峰现在是李红卫所在农业公司的总经理,但是当时他对李红卫提出的代养黑山羊的想法一点也不敢兴趣。
李旭峰:现在我到外面有工打,一天挣十多二十元我挣得到,我为什么要到家里养羊?
原来,李红卫是想要他的同学帮着养羊。第一次碰了个钉子,李红卫决定第二次上门。
李红卫:我包他们,如果卖不掉,全部是我的,我把这个钱给他们,把他们的全回收。
李旭峰:后来我又反复问他,要是羊生什么病了,或者死了,这个责任归谁出?这时他说责任归我出,只要你不是打死的,责任就全部都归他。
虽然这次李旭峰对于李红卫提出的养羊有所心动,但是李旭峰仍然没有答应。当李红卫第三次上门的时候,李红卫提出了李旭峰没有想到的条件。
李旭峰:三七开是怎么样三七开,是我得三你得七,他说我得七,他得三。
2004年,李旭峰成为了李红卫的第一个合作养羊户。从与李旭峰的合作,李红卫发现可以通过让别人代养黑山羊来实现自己的财富梦想。他提出了一个叫做“三七养羊法”的合作方式,就是由他免费提供种羊,并无偿技术指导,等羊出栏时,他负责回收,销售所得与合作户三七分成,他三,养殖户七。
可是村里没有人响应。一打听,李红卫才知道,村里人都说李旭峰是李红卫的同学,那肯定能得到好处,换了别人呢?就在李红卫的合作养羊陷入困境时,李旭峰告诉他,隔壁新民村的张斌曾询问过合作养羊的事情,这让李红卫看到了希望。
李红卫:因为他是个外村的,对我的影响力,我可以扩大我的规模,可以把分场扩大到外面去,那我的养殖场的影响力就越来越大了。
张斌对于李红卫的到来很是意外,但是这也让他下定决心成了李红卫的第二个合作养羊户。
养殖户张斌:当时候李总为了这十只羊,拿我来说是多,拿他来说肯定是很小的事情,他都亲自跑过来。我就为他的敬业精神,就有点佩服他,我就肯定跟着他有点干头。我才这样下的决心。
张斌的合作马上见到了效果,不但清一村,连冷水江市梓龙、同兴等乡镇都有人来找李红卫要求合作养羊。到2005年,李红卫共发展了100多家合作养羊户,羊群规模扩大到1000多头。
李红卫:真的感觉很好。好像我也是个村主任一样,这几十户由我李红卫在那管他们,他们全部是我的养羊户,那个感觉真的蛮好。
2005年12月的一天,李红卫接到了经销商李锡平的电话,让他第二天送一千斤羊肉去市场。但就在这时,一场特大的雪降临了清一村。这条路当时还是一条土路,有5公里长,是清一村通往山外的惟一一条路。
李红卫:很厚的冰,后面就看不清了,路都不知道哪里是路,哪里是雪。
车开不了,李红卫发动了村里的人来帮忙送货。
李红卫:自己一手提一袋,好像别人给我去做,我自己不做,好像自己不提,好像我心里不舒服,只好我自己也提了两袋。
村民:摔倒又爬起来又提又走的。
五公里结冰的路,李红卫他们从早上走到了半夜。等把货送到时,李锡平都吓了一跳。
李锡平:实在比较感动,像他那样一个残疾人,可以说是个残疾人,能在那个情况下,那个环境下帮我们送货,我们非常感动。真的,一直记得,那年冰雪。
在冷水江,李红卫不仅是最大的黑山羊养殖户,而且冒雪徒步送货的经历也让经销商更加认可他。打开了黑山羊的市场,合作户也愿意将羊全部交给李红卫销售。
2005年底,李红卫收入达到了60万,还清了欠款。也是在这一年,另一件喜事也从天而降。一直形单影只的李红卫认识了一个女孩贺青华,贺青华没有嫌弃他身体上的缺陷,反而被他顽强的创业精神所感动,嫁给了他。
2006年,李红卫和妻子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宝宝,李红卫说,经历了那么多,孩子出生的时候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刻。但就在这一年,李红卫又做出了一件被村民认为胆大包天的事,他承包了村里那1000亩谁也不要的荒山。
村主任李传勋:我们村里面,不管是正常人也好,在外面工作的,没有他那个能力,那个胆量。
李红卫把养黑山羊赚到的钱都投到了荒山上。山上种树,山下养鸡、牛、羊,种植大棚蔬菜和水果,李红卫一步步扩大了种养殖的规模。2007年,李红卫正式成立了自己的公司,立体种植的规模让公司的年利润突破了100万。
李红卫成了冷水江的名人。荣誉接踵而来,公司业务蒸蒸日上,2008年,李红卫公司的产值突破了千万。就在大家感叹李红卫创造了一个财富神话的时候,他又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决定,他不养黑山羊了。2008年底,李红卫处理掉了手头所有的黑山羊,从陕西省西安市阜平县购进了1500头奶山羊,他计划投产后再次与养羊户进行合作。
李红卫:也同样放到山上去,也同样生小羔羊,多产的奶是利润。
2009年10月,李红卫的羊奶产品就要正式投入批量生产了。
李红卫:没有抱着一个残疾人,而像一个正常人在那里干事,从来没有想过我现在是一个残疾人,真的我现在感觉挺好的。